2014年3月10日

What a Day


半年前已訂好了的中午自助餐因公司選定那天為勞動大吉日而不適宜請假,提議去公司附近中半山的法國餐廳吃晚餐又被我認為會過於拘謹而被turndown了,被我幾翻折騰後,終於去了這裡。[食餐飯啫,應心裡在說,不敢講出口^^]

由紐約米芝蓮星級名廚 Michael White 主理的意大利餐廳,位於海運大廈,與天星碼頭遙遙相對

外面座位有暖爐供暖,有維港夜景伴飯吃,室內氣氛也不錯,都係點嗰幾味啦


曾經聽說過生日亦即是母難日,N十年前的那一天母親為我捱過十多小時生產之痛,我才得以來到這塵世間,很想摟著她對她說一句感謝,今天已無機會了。有的,就應好好珍惜。

時光倒流到半世紀以前,那時的金巴利道,兩旁整齊地排列著一幢幢三四層樓高的洋房,每戶皆擁有一個大得可以或站或坐、還可擦牙洗臉的露台,最後那功能是媽說的,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某天早上,家父在露台納涼之際,無意之中望過對面,他的視線被一位很漂亮的女生吸引了,我的故事應從這兒開始說起,更要提提擔負著很重要角色廣大寬闊的露台,沒它就沒有我。

日後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時,媽總會說當天如果不是.. 那.. 就... ,媽,人生中太多「如果不是」了,相信我的一定不比您少。尖沙嘴這片地方,滿載著家母的回憶,有苦有甜。畢竟戀愛結婚、生兒育女,女人一生的重大事情也在這兒完成了。


今生今世-余光中
我最忘情的哭聲有兩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開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終
第一次,我不會記得,是聽你說的
第二次,你不會曉得,我說也沒用
但兩次哭聲的中間
有無窮無盡的笑聲
一遍一遍又一遍
迴盪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曉得,我都記得

這點我較幸運,與您相處的日子比之余教授的三十年多。我在金巴利道出世,現 Kimberley Hotel 的位置,及後搬到加連威老道,大約四至五歲才搬離尖沙嘴。我的林林總總野蠻行徑,那時還小的我,當然不會記得,是聽您說的,重覆又重覆地,每次經過尖沙嘴時。因此長大後和您逛街shopping,盡量避免到這一帶,因您的這些口述歷史,會重播、重播、再重播。但現在不播了,時間愈久,懷念更深。

您說我還是嬰孩時,一入黑就開始大哭大嚷要爸爸。我覺得,當天色轉暗時爸應放工回到家裡。您唯有抱我到街上哄我說找爸爸去,往往就步行到總會有一兩個人在寫生的尖沙嘴碼頭,沿途還恐被人誤以為她拐帶小孩呢,因我的哭鬧是不會停止的。直至到了碼頭,看到人家一筆一筆在塗塗畫畫時,我會非常專注入迷,哭鬧也就忘記了。到了今天,我這觀看人家畫畫的喜好依然未改,但這碼頭已不是當年模樣了,這十年八年間變化可真大呢!庸俗作狀過份的修飾,沒個性處處都是那一個模吸出來似的,親切感蕩然無存,於我異常陌生。它不再是屬於我們的了,香港漸漸也是,昔日情懷只能從粵語長片中去尋找。

當然我在加連威老道上的惡行也不少,重踏舊地,看到舊事舊物,勾起一些回憶,牽動著一絲絲情感。當那個地方的政府,以將固有的東西連根拔起為習性,一個只懂用虛浮的繁華來包裝外表去取悅他人,卻無自己的根的地方,我們怎會有歸屬感,叫我們怎去愛啊!

近日有位 blogger提起流浪者的獨白,我聽的是葉佳修的版本,那些年台灣校園民歌在香港流行一時。很想回到那個年頭還有父母庇蔭的日子。



緬懷-汪國真
生命總要呈現灰色
永遠新鮮的是歲月的河
別悲哀同夕陽一道消逝的
是我的身影
如果妳理解大地的沈默
也就理解了我

擁有時光的時候
還不知道怎樣珍惜
懂得珍惜的時候
光陰已不太多
年輕的時候 也曾渴望安逸
年老的時候 總是懷念漂泊
生活並不都有是歡樂
回憶卻是一首永恒的歌